[秘密七月]五分鐘為一單位-Home ma生產日誌(4)

【文圖/虫】四、

一個小時內，甲泥、書琴+豆芽芽、明秀姐相繼都到了，

雖說是繼續陪產，但大家都比較”鬆”了的樣子，

她們因為放心休息所以看來精神好了很多，有更多心神來陪伴。

我在樓下趕稿，他們在二樓房間裡引導吟芳坐產球。

也許是真的把話都聊開，破水也鼓舞了吟芳，

即便陣痛顯得更密集，2-3分鐘就有一次，

但她專注力提高，更積極，願意撐著難受的身體轉換姿勢，或趴或坐，

媽媽也很努力啊！

傍晚5點時吟芳有了便意(臨盆前的大小便都是大工程)，

我無法想像如何一邊陣痛一邊解便，但她說要去廁所時，大家是高興的。

時間變快了，小嘻嘻你要出來了嗎？

[甲泥調的四種精油]

黃豆芽醒了，書琴下樓餵奶，我在電腦前躊躇稿子的龜速，

一併感覺到樓上充滿能量要突破什麼，那是一種齊心合力，

隨著吟芳的呻吟聲愈來愈大，大家支持她的意念也愈來愈強。

那個房間被包起來了，用拔河比賽的高度專注，

這房子全部的能量都向那個房間集中了，樓下空空盪盪，安安靜靜。

(老實說，我沮喪於無法專心陪產，並為此感到痛苦)

明秀姐走下來，說：「差不多了，要上來嗎？」

晚上8點，我把筆電一蓋，拿起裝胎盤的鍋子就跑上樓；

書琴隨後輕聲進來，像在思索評估著什麼，又偷偷出去。

我們圍著吟芳，摸著她的手她的頭她的肩，

有人遞蜂蜜水、有人看時間、有人紀錄、有人舉燈、

有人協助明秀姐布置工作檯，

書琴又偷偷進來了，呵呵，她手上抱著豆芽芽呢！

反覆呼吸熬過陣痛已是家常便飯，第三個夜晚，我們意志飽滿高漲。

寶寶的頭露出來了、露出來了喔！！

再一次地，你被初生的頭顱所鼓舞，沒有人再有倦意。

此時國評的主導性已經超越了甲泥，他和吟芳是一體的，

我們順隨他們兩人的呼吸，啊──出所有的期待和等待，

吟芳非常清醒，在不眠不休的第三個晚上用力地痛，

要痛出她心愛的小嘻嘻，進來我們的世界。

剝露過後(頭顱不因陣痛周間而縮回)就很順暢了，最後大家協助吟芳翻身，

她蹲好，用力沒多久，小嘻嘻就呱呱落地了。

「哇哇哇哇──」洪亮有力的哭聲震驚了在場所有的人，

只有黃豆芽──這個史上最小的陪產員，當姊姊了還是睡得跟豬一樣。

「他的小雞雞怎麼那麼大啊……」書琴說。

「哈哈哈，他的哭聲也很大！」甲泥說。

「以後一定很愛講話……」我說。

饅頭感動死了，拒進產房的小喂而今在一旁看著，

國評和吟芳深吻了。一時眾人鼓譟。

(是怎樣？！也太閃了吧……)



那麼多疲憊、那麼多掙扎不安與痛楚，

都在你的哇哇大哭中獲得解放與救贖。

小嘻嘻啊，我們等你等得好苦，

但是堅強的媽媽還是靠自己的力量把你生下來了喔！

這位堅強的媽媽，在看到你揮舞著小小拳頭的小臉後，精神全都來了，

她彷彿對前兩天完全失憶，口齒明晰地笑著說著，

一邊嘟嘴逗你，讓大家都錯愕。

國評在明秀姐的協助下剪臍帶(留 九公分)，也剪去了連日來的憂心與揪心。

我們讓小嘻嘻爬到媽媽身上找ㄋㄟㄋㄟ，

他一邊爬一邊狂哭，但所有人都在笑。

放下了，那些難以過渡的情緒。

你的胎便源源不絕地留在媽媽和爸爸的身上也無所謂，因為大家都很開心。

我猜你離開媽媽身體前一定丟了一顆神奇活力丸在裡面，

不然她現在不會神志清明地說說笑笑。

「要產胎盤了喔！」明秀姊說。

「嗯！」媽媽乖乖地點頭。

一樣要呼吸，但我們一致覺得媽媽「啊──」得很敷衍，

好像沒有什麼疼痛感。

媽媽被打了一劑宮縮針、爸爸抱你笑得幸福，太神奇了他們都忘了疲累。

連本來不想看生產的小阿姨(小喂)也抱了你，

(我猜她一定會很疼你，因為你領著她跨越了某道關卡)

饅頭姊姊在一旁拍照，明秀奶奶檢查胎盤，我和甲泥在一旁亂叫，

小豆芽在書琴懷裡依舊睡得香甜。

胎盤被爸爸拿下樓洗好現炒了，當然我們也就現吃了，

忙了三天，大家都需要補一下。

你有3400公克那麼重，我們的幸福也有那麼重，和黑眼圈一樣深沉。

又是一個午夜，我們離開了凌亂的現場，各自回家補眠。

我其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，歪歪倒倒地騎在路中央，

馬路上，沒有人。

昏昏沉沉的腦袋裡想著，國評要怎麼安頓你和媽媽，明天要開始坐月子了。

五、

所以當我再回大碉，看見你小小的臉蛋大大的眼睛，

在爸爸的懷裡媽媽的胸前，才把這一切都串連了起來，

因為有了小嘻嘻，那些痛苦那些幸福才有存在的理由，

對爸爸媽媽而言，

漫長的五分鐘又如何？接下來還有一生一世，有你才有更多意義啊。